唐彦Cyborg

老福特,烂透。

【Dixons】Bedtime story

#童年故事
#Dixons

那个醉鬼终于骂骂咧咧地甩上了门离开,各种各样的疼痛堆满身体的每个角落,这让Merle趴在地板上不想动弹分毫。
然后他听见客厅破破烂烂的座钟垂死呻吟着发出九声响,该是Daryl睡觉的时间了,该死的是,他还欠他的lil brother一个睡前故事。
去他妈的睡前故事,Merle想就这样一睡不醒,但是他总还得在Daryl面前粉饰太平。
所以他伸出手撑起身体坐起来,套上扔在一边的T恤遮住背后还在火辣辣地烧着的伤口和胸肋的淤青,用手指揩去干掉的鼻血后摸上脸颊确认没有肿得不成人样之后便站起了身。
在头晕目眩中拿上床头压在一叠摩托杂志下面的插图故事书,Merle走出了被那醉鬼染得酒气熏熏的卧室,直接推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我听见——”
“你什么也没听见,baby brother。”
“但是我——”
“大概是隔壁家的老狗又犯风湿了,在它的窝里折腾。好了Daryl,看我找到了什么?”

破烂的老宅、仅有一墙之隔,即使Merle在挨揍时咬破了嘴唇,他肯定他亲爱的弟弟还是能听到动静的,毕竟那老家伙一直在吵吵嚷嚷地大声叫骂,皮带抽上身体的声音也足够响亮。
但是Daryl他没必要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Merle总能在挨揍的时候撑得久一点——如果他的混账老爹在揍他的时候打得尽兴了,那么家里其他人就不必遭罪了,虽然这个“其他人”的范围在前两天就缩减成了Daryl一个人。
这就是为什么Merle粗暴地打断了想要继续说话的Daryl,尽管他看得见弟弟眼睛里的关切和惊恐,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些情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它们才不会伤到尚还年幼的孩子,回避对Merle来说总是更加简单轻松的方式。

在把Daryl拎上床塞进被子里之后,Merle拉来了桌边的板凳,他在床头坐下,然后向Daryl展示那本画册,五彩缤纷的儿童故事书,讲的都是些印第安人的传说故事。
他们的父亲唯一尽到一些父亲的职责的时候,大概就是带兄弟俩去村子附近的山林里狩猎,教给他们追踪和射击的技巧,但他不许Daryl碰枪,猎枪的后坐力能废了这小家伙的胳膊,他给Daryl搞到了一把木头的十字弩,没什么杀伤力的玩具。
也许是这个原因,Daryl迷上了曾经生长在这些森林中的原住民的传说故事。去年的万圣节他还打扮成了印第安猎手,用他在森林里捡到的鸟毛和铁丝做了一顶蠢透的羽毛帽子,用光了Merle的两根签字笔在脸上和胳膊上画了丑兮兮的纹身。
昨天Merle去镇上的图书馆还书时,是的,阅读,这大概是Dixon家的老大唯一一个良好的习惯,Daryl要求Merle给他带一本印第安故事的画册,Merle答应下来的同时并不抱希望,但感谢老天,他竟然真的在那些装满圣经故事、畅销书和低俗小说的书架上翻到了一本,破破烂烂、但不影响阅读。把它拿去登记的时候管理员似笑非笑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Merle得承认他花了一番力气才没有一拳打上那张脸。

Daryl要求看着那些图片,Merle只好翻上床靠着床头坐到他身边,而靠着床头——老天,他感觉到背后那些伤口又开始渗血了。
灯光昏暗,眼前还有五颜六色的色块在重叠闪烁,Merle花了翻功夫才认清了挤在图片角落的字母,清了清嗓子给他还没学过几个单词的弟弟念着那些句子。

“很久以前,当印第安人被迫离开世代居住的故土、踏上流浪的道路,许多印第安母亲们失去了她们的孩子。”
“饥饿、疾病、野兽袭击、天灾人祸,她们的孩子离开她们、再不回返。”
“母亲们伤透了心,而祭司为她们向神灵祷告,第二天,母亲们思念的泪水落下的地方生长出了白色的花朵。”

“那是切诺基玫瑰(Cherokee Rose),它们为了思念亲人的人们开放。”

“Merle.”
“What, baby bro?”
晕眩感越发强烈,缺血的大脑用耳鸣向他抗议,当故事终于讲完时Merle打算合上书回到自己的房间,但是Daryl似乎有问题,他喊住了Merle,Merle也只能耐下性子在那张床上多停留一会儿,但他换了个姿势,好让后背好过些。

“会有……会有一朵花为妈妈开放吗,Merle?”
Merle看到他的弟弟抬起头,发黄的灯光映出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晶亮的泪痕。
“当然了,有你这爱哭鬼小娘炮,开出一片花园都没问题。”
愣了片刻后他伸出手僵硬粗暴地给Daryl抹掉脸上的眼泪,然后粗声粗气地嘲笑他——该死的,Merle在心里骂着自己,你这该死的蠢蛋。他从不知道要怎么正确处理这些柔软的小情况,就只能用他最熟悉的方式:不怎么巧妙地逃避或者针锋相对地挑衅。
“去你的Merle,我才不是娘炮。”
Daryl破涕为笑,是个惨兮兮、鼻涕眼泪满脸的笑。
“那就别像个女娃娃一样掉眼泪了老弟。”
Merle捏着袖口笨拙地帮Daryl擦干净脸,第二次准备离开。

“Merle.”
“What again Darlina?”
“留下来吧,今晚你陪我睡好吗,然后明天我们可以去找找那朵为妈妈开的花。”
所有的伤痕都大吼着要求更多休息,但Merle又能说些什么呢,面对他亲爱的弟弟他又能说什么呢?
“好吧Daryl,我留下,晚安baby brother.”
他关上灯,然后回到床上侧躺下,尽量少地压迫到被痛揍过的地方,Daryl捏紧了他的手,他拍了拍Daryl的后背,然后闭上了眼睛。

黑暗里疼痛随着梦境的到来而远去,谎言编织的梦里没有拳打脚踢和生风的皮带。
Merle知道自己正牵着Daryl,而他的混蛋父亲牵着他的另一只手,不久前过世的母亲在远处向他们招手。
他们父子仨向前、向母亲走过去,泥泞的林中路印满他们大大小小的脚印,而每一个脚印里,都长出了一朵切诺基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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